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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车夫的身份

第三章 车夫的身份

亚尔现在心情简直不能更好,跑个腿白占这么大便宜。这回就算打死他也不走回去,老到直不起腰?去他的马尔斯和肥狗!我要雇最好的马车!

啊对了,既然现在钱多,顺道去市场买些东西吧。亚尔又给自己消费理由,紧接着便向货币兑换所走去。开玩笑,形单影只要出城的人出手就是金币,绝对会让强盗盯上。

将其中一枚金币换掉两张五十银币等价券,亚尔便向珠宝店走去。有钱就奢侈一把,买点好东西给母亲。进入贵气逼人的珠宝店,亚尔左看右瞅,仿佛被柜台上珠宝光芒照的无法适应。

店员似乎有些嫌弃亚尔身上那脏兮兮的衣服,但还是挂着笑脸迎上前去问道:“这位年轻的先生,请问您要买些什么?裸石还是首饰?我们这里的价位可是全城最实惠的。”

灰发小子刚回过神来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被店员这么一问顿时有些慌手慌脚起来,但是想起来自己现在有两个金币,亚尔便又感觉底气十足。想起母亲是个虔诚的信教徒,亚尔开口便向店员问道:“有没有十字架之类的祈祷工具,金质银质都可以。”

店员有些意外,想不到这个衣服上补丁叠补丁的穷小子会这么出手大方,现如今民间教徒们祈祷一般都是用木制十字架,只有极少数奢侈教会组织才会大批量订购金银十字架。

“您确定么?银质十字架需要同重四十五银币,而金质需要七十银币。”店员小心翼翼的说道,她似乎是怕这数字吓死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客户。

谁知对方还真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银币兑换券用力拍在柜台上,亚尔用傲气十足的声调命令道:“给我那个金质的!”

似乎感觉自己的身形还不够耀眼,亚尔扩扩胸摆出个唯我独尊的姿势。店员一看对方这么理直气壮是有资本的也就没说什么。但是如果这小子放了豪言壮语却拿不出钱来,可就不是“唯我独尊”,保证把他打到他亲娘都认不出来。

亚尔似乎从店员眼神里看到自己没钱的会有什么下场,不由心中一阵后怕,默默感谢下那位慷慨的格里夫男爵几十次。

……

“阿嚏!怎么回事?”正在上体能训练课的格里夫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他疑惑的四下望望然后继续做俯卧撑。两位在一旁数数的管家也都对这表示无法理解,因为天气还没有转冷。

……

手里紧紧握着小小的纯金十字架,亚尔迈步出店面,发觉天色已经不早的他开始焦急起来,于是便加快脚下的速度向出城的方向走去。

太阳的光芒开始渐渐被群山所遮挡,黄昏已近在眼前。

到了城门口又是阵繁琐的例行检查程序,现在菲尔多城虽说表面上和平时一样喧哗热闹,但是因为国王的戒严命令,城门这地方绝对是进来容易出去难。

“似乎整个菲尔城多方圆三里地都被禁卫军把守着,关卡一个接一个……可恶,都是那两个刺客害的,浪费我这么长的宝贵人生。”好不容易出去城门,亚尔回头看去心中感慨万千。

附近到格瑞村的马车十分稀少,不过还总不至于没有,选了一辆看上去安全感十足实际上也十分坚固的四轮马车,亚尔总算踏上了回家的路。

上车后亚尔不禁感叹,车内装潢精细与结构合理利用,使得车内显得品味十足又有足够空间。也不知道是因为整天的劳累,还是因为今天经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亚尔觉得有些困,于是便横躺在一边的座位上闭目沉沉睡去。

……

正在梦里汗流浃背砍木柴的亚尔,耳旁很诡异的听到长长的马嘶声,紧接着剧烈的撞击使他从并不那么美的梦里醒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保持横躺的动作不敢乱动。

“不好!我赌我的裤子,绝对是有人来打劫!”亚尔话音未落,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说法不让他把裤子输掉,十余只利箭从车窗处射进,原本完好的马车顿时被破开几十个透明的窟窿。

如果亚尔还保持着坐姿那么此刻他就成了只如假包换的刺猬,但是他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英明神武的决定而感到欣喜时,外面响起的声音让他仿佛掉进冰窖一样。

惨叫哀嚎还有不断求饶的声音连绵不绝响起,仿佛此地拦路打劫的山贼反被拦路打劫一样,亚尔不敢在车里呆下去,一脚踹开破烂不堪的车门,侧滚翻滚出两米后匍匐在地上。微微抬头,他终于看清现在战场上的形式。

那些抢劫他的山贼足有二十几个,但是现在还能喘气说话的已经不足十个,而杀死他们的竟是之前在车费问题上和自己讨论了足足有二十分钟的马车夫!

那家伙蒙着半边脸,他自己说是早年火灾中烧伤的,不过现在看来恐怕也只是伪装身份的手段罢了。只见他手里握着不知从哪来的黑色长剑,上面似乎有烟雾缭绕,暗金色的纹路若隐若现。

再看地上那两具烧焦成糊状的尸体,一阵寒气裹住亚尔的脊梁骨。很明显这人刚刚使用是用火焰将这些山贼杀死的,而其他的尸体上都只有侧颈处被切开,手法干脆利落一剑致命。

突然,地上“阵亡”的山贼头头似乎之前一直在装死,如今抓住马车夫分神的机会,从地上一跃而起举刀直取他后心。

这个紧要关头亚尔在心中迅速做了番利弊权衡,帮山贼是不可能的,他们似乎就是冲着我的钱和命来的。帮马车夫虽说也有些危险,但如果赢了起码自己还能保住性命,而且看来他和山贼不是一伙的。

另外马车夫如果要杀自己早就下手了,何必在此演戏呢?似乎做好了决定,亚尔从背上取下重铸的砍柴斧子,使出自己生平最大的力气双手向前掷出。

那山贼头目眼看偷袭得手不由得喜上心头,谁知背后风声一紧,接着一阵剧痛不禁“哎呦”叫出了声。

马车夫正在和前方的几个敌人对峙,背后突然响起一声喊叫,随即想都没想右手持剑迅速后斩,可惜对方还是稍快一步,他左手前臂挨了一刀,而那山贼的头却被利落的切下来。

马车夫瞧了一眼仗义出手的亚尔并点下头,随即再次与那几个人对峙。那几个山贼见眼前这人如此凶残,不禁两腿打颤,骇软在地上,哭爹喊娘的求他不要杀了自己,什么上有老下有小,什么独苗一根,什么看在祖宗的面子上……

谁知那蒙面的杀人狂魔竟然丝毫无动于衷。只见他双手持剑吟唱一个极短的咒语,顿时那把黑剑上的纹路一亮,代表死亡的火焰熊熊燃烧眼看就要挥出。

“他们已经向你投降,能不杀便不杀吧。”

马车夫听了这句话迟疑一下,剑上的火焰也渐渐消退。

“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快滚。”这声音虽说不算低沉,但是有种不想让人反抗的意味且透露绝对的威严,同时有些丝毫沙哑。那些山贼听这话明显松口气,然后如丧家之犬般慌忙逃走。

不再去看那些山贼逃走的背影,马车夫回过头直视着亚尔,步步作响的走过来。亚尔感觉身上每个毛孔都透着凉气,面对这如山压力第一个念头就是逃的越远越好。可是对方并没有直接杀死自己而是慢慢走过来,这应该就表明没有敌意。

马车夫缓缓的开口:“刚才的事先谢过,虽说没你帮助这些家伙我也能应付。我的名字叫克拉克,请问你怎么称呼?”

亚尔摆手并低声答道:“我叫亚尔,至于姓氏……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真是马车夫?”

克拉克摇头表示否定,看来他真实身份的确不是马车夫。也对,如果马车夫武艺都这么高强,那国王只需要多买几辆马车就好了。亚尔看着克拉克的伤口略微思索下,有些战战兢兢的说道:“你的手臂不要紧吧?我看流了好多的血。”

“没什么大碍,我受过重十倍的。”

“这里有药,我先给你敷上吧”

亚尔从口袋里掏出半透明瓶子,倒半瓶在手心然后均匀抹在那深深伤口上,果然药效起作用,不到两分钟伤口便已愈合,虽说仍有些疼痛但痊愈只是时间问题。

似乎也被这神奇的药物效果吓到,克拉克一时无言随后对亚尔稍鞠一躬并说道:“你今天帮我三次,我改日必将报答。”

随即亚尔觉得眼前一黑,再回过神来时便什么也没有了。

“看样子到底还是要走回去。就算不是马车夫好歹也送我一程,这样就消失算什么呀。唉,这是?”亚尔发觉地上有什么东西在闪光,走近一看竟是他付给克拉克的两个银币。

又想起克拉克此人总觉得十分熟悉,就算没见过也绝对听别人说起过他。原地苦思冥想半天后,亚尔拍脑袋掏出出城时卫兵发的告示,上面写着刺杀王子的刺客特征,其中便有:男性刺客使用黑色单手直剑,精通火焰法术,遁形能力高超。

亚尔顿时吓傻。

自己竟然和两个杀人狂魔之一面对面说了好久的话?这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的头上?

此时他也弄明白为什么克拉克会欠他三个人情,第一个是帮他阻止强盗的偷袭;第二个是帮他治好手臂伤口;而第三个则是帮他逃出禁卫军的搜捕圈。

“我说怎么没人坐他的车,原来如此!想必是刺杀失败后化装成车夫想要载客当挡箭牌逃出包围圈,又苦恼于没人坐他的车,于是把价格一降再降所以我就上钩……不过顺手解决拦路的山贼,这个人也不算坏啊。”

亚尔捏着自己的下巴望着眼前满地的山贼尸体,心中仍不由得一阵后怕。拿起地上沾血的斧子,他开始往山贼尸体上瞟。左右张望了下发现四周无人,于是开始搜刮这些山贼的随身财物。

“反正死人又没法花钱,倒不如救济我这个穷人。”

……

这帮山贼也真是穷的可以,亚尔里里外外翻个遍才搜到几枚银币,晚上夜风显得十分凉爽,将空气中的血腥气都吹散大半。帮工小子打个哈欠,继续沿着大路走回格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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